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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瑛

宜蘭慈林研習、畫展、話劇、行踏記


一、楔子

近來,我在各方都顯得有點意興闌珊。因左膝退化腫脹、常有痠軟無力的感覺,加上天氣實在太悶熱,而且行踏總在北部居多,路途遙遠,又約不到人同行,所以參與行踏的次數就少了。但內心經常想望的,還是能與志工們相聚的快樂時光。這次三天兩夜人民作主宜蘭研習兼行踏,原本打算來個一人北上、獨享時光,過沒幾天就收到過省姐的來電告知,計畫來個不一樣的火車之旅,搭乘南迴鐵路列車,經屏東、台東、花蓮到宜蘭。我真是太幸運了,有過省姊出馬,交通問題我只負責〝跟〞就對了,一路上有過省姐照應,老公也很放心。

二、儒家思想與我的青春、媽媽經

七月十四號晚上,在慈林演講廳,聆聽中國流亡作家余杰談「台灣的民主地圖」,讓我有不一樣的感受。說到台中市長林佳龍鼓吹讀經,余杰頗不以為然,我驚覺,原來儒家意識形態和價值觀還無所不在,至今仍在主宰台灣的社會!而我原來也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讓自己成為奴化的個性而不自知!

近年來,因多次接觸此議題,也多方討論深思過〝聽話的孩子不快樂〞這問題,我才抽絲剝繭、承認自己是聽話卻不快樂的孩子,而且在成長過程中,也似乎沒有反叛過?有!學生階段瀏海、燙髮就算反叛了;校方要求穿黑色鞋子,我就買綁繩有細金蔥線,這算是小反叛吧?可是卻始終沒穿過訂製的服裝,更沒改過裙子,學生嘛,把制服背後燙閃電、染、燙頭髮、書包背帶超短或超長、或漂得跟別人顏色不一樣……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青春插曲。我已經相當中規中矩了,沒翹過課,更沒談過戀愛,現在想想,求學階段若能交交筆友,或談個小戀愛,應該很好玩,至少青春多了一道彩痕,不會留白。可惜我始終都沒嘗試過,唉!我的青春一去不復返啦。

青少年因賀爾蒙變化,及課業壓力等因素,叛逆總是難免的。但每次想做自己時,媽媽總碎碎唸,唸個沒完,讓我覺得身心不得安寧;那時不管是誰說什麼,我總想靜一靜,覺得有聲音就是干擾,覺得很煩。因此聽話照做,當聽話的孩子,只是為了圖耳根清靜罷了!

現今身為媽媽角色的我,也只要求小孩規律,避免讓我煩心即可。因為我知道,對他們說教或曉以大義,對這些賀爾蒙正旺盛,處處要爭自由和獨立的青少年,是春風吹驢耳,一陣耳邊風,沒有用的。所以我真心希望他們快樂,同時也盼望他們能同理我的感受,了解我對他們的期待,那樣就夠了。

三、林先生用心良苦

七月十五號早上,七十七歲高齡的林先生再次幫大家講解「非武力行動者的信念」及禁食反思,大家討論熱烈,感受身心靈再次洗滌一番,覺得身、心都暢快無負擔。

尤其提到:

「人類智慧的總結是等待和希望。過去的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不會消逝。任何被人類認知的真和善都不會死滅,也不能死滅。」

「要仇視罪惡,但要愛罪人。與怪獸搏鬥的人要謹防自己因而變成怪獸,如果你長時間盯著深淵,深淵也會盯著你。」

「人的個性不是憑空而來的,那是經過漫長的世紀、漫長的歲月所培養出來的。所以想改造國民性是不容易的事,這些國民性已經混合在血肉中了,想要脫離幾個世紀的習慣是相當困難的。」但我們總要培養耐心等待和懷著希望的大智慧,相信不知不覺中會峰迴路轉,否極泰來,水到渠成的。

我很喜歡關蕙芯志工提出的:台灣教育是由國立編譯館所編的教科書所宰制,都由師範幾個舊有的掌權者繼續編制不實的真相,一直教導不實的內容,那花時間去接收奴化的東西,學習的學生怎麼會快樂得起來?蔡政府能否拿出魄力、硬起來,別畏畏縮縮的,希望編譯館能夠還原歷史真相,不再讓人民的思想渾屯不清。這應是轉型正義最重要的一環了。

至於談到補正公投議題,若是面對「補正公投法」又跳票,要不要再接力禁食一次?我想我會願意再挑戰自我一次,為這一歷史任務再盡點棉薄之力的。

四、藝術家的宿命與挑戰

第一次到慈林新館參加來興老師的作品展,內心感觸良多。先來分享一段來興老師的話:「當我繪畫的靈感湧現時,我必須全副心神貫注於自己的想像力,我實在沒有餘力去照顧自己的妻兒,我既非無情義,也不是對自己的家庭不負責任,而是繪畫變成我的生命,我必須傾全力珍視它、維護它。」

原來藝術家的宿命,就是命定的執著於藝術,不在乎人間義理!幸好,當來興老師的真性情展現在他的畫作時,背後有一位像媽媽、老婆、朋友、情人等角色的秀免老師來陪伴他、肯定他、讚美他、支持他、照顧他、包容他,連藝術品的善後和收藏,也要秀免老師打理,才能讓大家欣賞到來興老師那麼多的作品。

畫展開幕式要結束時,不知是否聽了音樂的饗宴,還是當下情境的渲染,當我們志工合唱台灣翠青:太平洋西南海邊,美麗島台灣翠青,早前予外邦統治,獨立大家出頭天......我突然喉頭哽住、眼淚直流,許多悲屈同時湧現,我(台灣人)的身心靈被不合理操控和統治,我卻僵化沒有生命力,這樣的活著讓我很受苦,我不要再這樣了,我要活出我的生命力。這首歌大家不陌生,但此刻我懂我們台灣沒正名前,對外(國際)是受到不平等的對待,或異樣眼光,有多少人還置身事外,這是教育使然,還是時空背景讓人們無感呢?

五、感人的《愛的記號》舞台劇

下午,志工們看了《愛的記號》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陳新吉舞台劇,這是我第一次看,心裡真的覺得當時陳先生的處境無處述說,眼淚都暗暗吞腹內。座談會還有兩位白色恐怖受難者現身說法,原來當初他們受到這不實及莫須有的罪名,ㄧ關又是那麼多年,還好他們夠堅強、也夠幸運,才能平安走出政治黑牢,好好活到現在,才能夠親自說明白,讓我知道過去一點點事實真相。這舞台劇讓我對三位肅然起敬,也思及轉型正義的刻不容緩。

六、「行踏影像回顧」的感動

今晚精采就在這感動的「行踏影像回顧」,由嘉男、麗蓉、麗玲、秀明和堂庫志工輪流上台,秀出行踏攝影的美圖。真感謝嘉男大哥的用心,針對每個人特寫鏡頭要挑出照片、分類、還要護貝,真是感謝,您的用心,我們都沉浸在幸福喜悅中,更感謝所有參與拍攝照片的志工們,拍得多,要刪要留都頗費心力和眼力,謝謝你們幫我們做美美的記錄了,感謝有你,讓人民作主更美麗。

七、豔陽下,宜蘭、員山鄉街市行踏

十六號宜蘭、員山鄉街市行踏,艷陽高照,行路遙遙。過程艱辛,我卻對中午午餐特別有印象。這午餐是由員山鄉結頭份社區媽媽們所準備的風味餐,菜色健康、美味,頗有過去吃「割稻仔飯」的況味,這社區發展協會還推廣純手工醬油、鳳梨醬,看到幾位年輕人也願意參與社區活動與經營,感覺帶來新希望,ㄧ經探問,才知是某大學學生為了服務時數須滿幾小時才有學分,並非自己社區的小孩願意參與,當今小孩都被網路綁架了,如何教出獨立自主的小孩,是家庭教育也是整體的環境教育,須全力以赴的目標,希望年輕學子能好好清楚這點才是。

另外,韻如老師帶來的手工芋頭冰淇淋真好吃,有吃過才能比較出與坊間有什不一樣,真材實料就是讓妳回味特別多。

而吳文欽老師導覽真的很棒,他說,導覽這工作是跟自己的興趣結合,跟為工作而工作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再介紹員山結頭份地區是歌仔戲的發源地時,他本身就具有說、學、逗、唱的本事,看到能享受工作所帶來的成就感,真是令人開心。

八、結語

三天的研習、畫展和行踏,終於於結束了。十六日下午四點多,行踏員山街市在宜蘭火車站依依不捨地結束了,志工們相互道別,期約再見。我即刻搭車回家,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身體雖然疲累,但精神仍然奕奕,還迫不及待想跟老公分享這三天的行程,聊到午夜方休。想想這三天豐盛的饗宴,一句話:真是不虛此行呀!感謝策畫與服務的所有志工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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