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作主」志工的日常

清晨5：00起床，為的是要到台北車頭集合，與人民作主的志工共乘，到羅東參加行踏。

由於長期有睡眠不良的症狀，整夜輾轉反側，清晨五六點睡神才來報到，是常有的事。以前都在雙北零星參與行踏，是個別行動，若沒睡好，就自行取消，反正沒有報名，沒有承諾，無需作交待，只需睡神跟意志說聲抱歉。但是今天不同，昨晚已在群組約好共乘，佔用乘車名額，也有了約定承諾，再怎麼暈頭轉向，這次睡神終究是要禮讓。「沒關係啦，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可以補眠」，我如此安撫睡神。

志工正偉的車來了，依過去的社會經驗，先上車的會先挑舒服的位子坐。由於不常參加，還未融入，是最陌生的一員，想說讓大家都坐定後再上車，會較自在。沒想到先上車的三位志工，竟然顛覆我過去的社會經驗，逕自坐到最顛簸的最後一排，空出最優的中排兩個位子，讓給最後上車的美玲和我。坐定後，回頭致歉致謝又詢問：「你們怎麼不會搶坐舒服的位子？」「我們會搶做服務。」

「搶做服務」！這無疑是空谷足音啊！在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裡，「搶做服務」佔滿了整個思緒，讓我無法如預期來補眠。腦筋裡浮現過去零星參與行踏時的影像：行踏過程的休息與午餐時間，志工及時從保母車卸下補給食物和飲水；然後在「我愛台灣」的歌聲響起，準備下一段路程的行踏時，又將這補給食品抬上保母車，是如此熟練俐落與靜默。

我要強調的是熟練俐落與靜默，充滿了自在與平和。這等勞力枯燥的重複動作，若偶一為之，保持靜默與平和，不難；但一天行踏下來，這卸下抬上要重複4-5趟，即要搬運個十次，每周六固定行踏，一個月，一年，從2014年7月4日至今也快兩年半了，上下搬運了一千兩百多次，再加上將午餐的便當廚餘分類回收，志工不分男女老少，氣候不分寒冬酷暑，氛圍就都是這麼平和與自在。或許這就是「搶做服務」的能耐吧。我如是解讀，細細尋味，雖錯過補眠，卻感到滿心喜悅。

「搶做服務」的精神，在七天之後的竹東行踏，再次感動了我。當天另有八名志工，直抵竹東車頭，轉乘【快捷8號】要到集合點，我無意識地最後上車，發現同伴全部從最後排依序列坐，空出前面大片座位，雖然也跟著往後坐，但還是好奇地問：「前面有位子，為什麼大家都到後面來坐？」「我們都走難走的路，方便的路留給別人。」我信服了，確信下一次不會再問了。雖說先到先往內坐，外面靠走道的座位留給晚到的坐，是西方人的日常；而在國內，亦已堅定於「人民作主」志工的日常。

#莊錦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