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栗行踏紀實

這一次的苗栗行踏，陣容頗為龐大，長長的行踏隊伍，整齊一致的在苗栗山線穿梭，聽志工說這是第一次走山線，十幾年前的核四公投是走苗栗海線通霄一帶，好不容易有山線志工規劃安排，我們才能夠來到這個客家山城。

不知道是走的路線關係還是本來就這樣，感覺這個山城沒甚麼人，車子來來往往倒是不少。從斗煥國小出發後，不時有大卡車、混凝土車加足馬力爬坡向上，好幾組重型機車群一台接著一台的順著彎坡疾馳呼嘯而過，這樣的景象很讓人意外，也許這本來就是山城的一部分，只是與我的認知不符罷了！

對苗栗人文地景的想像，來自於到大湖採草莓這類的觀光活動，來自於到銅鑼賞杭菊時，曾一路從火車站走到九華山。《寒夜》裡對客家族群拓墾的描繪，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位長工決定帶領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前去蕃仔林墾荒時，很感激地挑著頭家贈送的五百斤番薯當落地糧，及每個人一粒純白米飯糰作為途中飯食。少少的食物，十幾口人，大大小小，開墾還未成形，要撐過多少的磨難艱辛啊！為了生存。

想像畢竟只是想像，現代的苗栗就在眼前，看不到媒體報導的爭議的任何痕跡，僅有立委補選的旗幟，偶爾被風吹才抖動兩下，彷如一座平穩寧靜的山城。我們走了很長的距離，繞行三灣村落巷弄，在地許多老人家佇立在騎樓下看著行踏隊伍整齊走過，有好奇、有欣賞、也有不解，有的拿著傳單仔細的看，有的熱情喊加油，少部分冷漠不理睬。這都是一般的狀態。

但那一位嗤之以鼻的撂了句話摩托車噗一聲長揚而去的人，讓我心裡很不舒坦，覺得人格有被汙衊到。記得行動公約有一條是說到只有人格被汙衊時可以反抗之。我很想跳起來狠狠的踹他一腳，但只是想想而已，因為行踏隊伍像是一條磁鐵般吸拉著我按既定的軌道跨步前去，我想跳也跳不起來，更何況那個人早已不知所蹤。

磁鐵帶我到滿是油菜花的田野，黃澄澄的小花點綴在油菜葉間，一整片一整片的在寧靜內灣山邊。小粉蝶天真浪漫的飛舞，人聲笑語，如此景緻，如此天地，燙平了我心上的淺淺皺褶。或許這就是行踏的力量，潛移默化消解我的暴戾之氣，對人世間的良善抱持感激，其他則讓它隨風去。

#林淑欣